Montgomery's "Castle"
蒙哥馬利的「城堡」
一九二六年初版的《藍色城堡》(The Blue Castle),是蒙哥馬利少數「大人向」的羅曼史作品,她將這部小說獻給筆友伊弗寧.韋伯(Ephraim Weber)。假若你喜歡韓劇「小資女與隱瞞身分富二代的契約愛情」設定,可不能不讀《藍色城堡》這部建立羅曼史公式的始祖作!
加拿大安大略省濱五大湖的馬斯科卡地區(District Municipality of Muskoka)某個小鎮上,住著相貌平凡、唯唯諾諾、在親戚面前抬不起頭的廿九歲老小姐華蘭茜.史提林(Valancy Stirling)。一日,她因胸痛去看診,未久接到宣判「命不久矣」的診斷書,於是毅然決然不顧家族及禮教約束,離家出走,到未婚生子被社會輕視、又罹肺癆瀕死的小學學妹西西.蓋伊(Cissy Gay)家當看護。西西死後,不同教派的史提林家族竟集體出席她的葬禮。他們本以為華蘭茜無處可去,當是迷途知返的時候,誰知她又火速跟來路不明、開著破車穿著也隨興、住在小島上的三十出頭男子巴尼.史奈斯(Barney Snaith)結婚,而且還是她求的婚!
華蘭茜的舉措讓全家譁然,不僅親戚們引以為恥,還有不少人懷疑她是否如傳說般被精靈偷換過才性情大變。然而華蘭茜在島上隨心所欲地生活,與愛好自然、能談論文學的巴尼以及兩隻貓過得很快樂。她與巴尼約好坦誠以對,家裡唯一的秘密就是巴尼的「藍鬍子」房間。
華蘭茜過了快樂的一年,胸痛也不再發作。某夜,她與巴尼外出,橫越鐵道時鞋跟不慎卡入鐵軌,眼看著火車駛來,華蘭茜要巴尼快逃……
《藍色城堡》大約是蒙哥馬利在《清秀佳人》與《艾蜜莉》之外最精彩的作品了,不僅跳脫出她作品的老招與地理空間,鋪排也十分精巧,前半段安插的「疾病」線索在火車意外這個大轉折一下爆發出來。一方面華蘭茜懷疑自己是否被誤診,巴尼隔天就不見人影十分詭異,於是羅曼史最愛的男女主角誤會橋段展開;另一方面,巴尼過去的秘密,也在華蘭茜失魂落魄之時,因意外的訪客及誤開藍鬍子房間而揭露——讀者是否還記得故事開始時,華蘭茜最愛讀的散文家,以及她堂姊跟老媽最愛的藥膏牌子?
華蘭茜知道巴尼的家世、確認醫生寄錯診斷書後,益發害怕巴尼認為自己以重病為藉口騙婚,因此逃回娘家,並在萬念俱灰下向家人和盤托出實情,家人的反應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——製藥家父親的財富與庸俗,對抱著文學夢的巴尼而言,是不堪負荷的銅臭,但在沒落的「鄉下名門」一家看來,卻是不可多得的金龜婿表徵,於是乎全家努力促使兩人和好!這種讓人啞然失笑、對鄉下沒落望族的諷刺,蒙哥馬利寫來讓人拍案叫絕。
原來巴尼是因為在意外發生時才發現自己愛上華蘭茜,又因華蘭茜將死,才出門為她求醫。這下可好,誤會解開,老大不小的富二代與小資女總算可以快快樂樂地環遊世界蜜月啦。
大凡讀者看到華蘭茜氣親戚的橋段,應該沒有不感快意的吧!這麼討喜的作品,竟然沒有人動念搬上大小銀幕,而只有波蘭的舞臺劇改編,也真是奇了。
《藍色城堡》的故事背景設於安大略省的巴拉(Bala),蒙哥馬利一九二二年曾到該處渡假,如今那裡開設了蒙哥馬利博物館(Bala's Museum - with Memories of Lucy Maud Montgomery),倘若造訪該地,不妨一遊。
中譯本
李芳黛譯,《藍色城堡》,臺北:可筑書房,1992。
邵亞楠譯,《藍色城堡》,北京:北京聯合出版公司,2014。